可乐酷妹

人间卧底04

洪之光到花旗银行的时候已经过了营业时间,客户经理特意等在门口领他直接去了VIP接待室。

“洪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我要取保险箱里的东西。”

值班经理带他通过安全通道在闸口验了虹膜和指纹便退到一边候着,洪之光输入密码后打开保险柜,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他转头看向客户经理:“最近还有什么人来开过保险箱?”经理立刻坐到一旁的保安位核查监控。

“洪先生,今天下午四点贾律师来开过保险箱。”

 

马佳陪着余笛在码头等龚子棋的时候,洪之光打来了电话。

余笛没有避讳马佳直接接了起来:“怎么了?”

“贾凡死前取走了兴义这些年洗黑钱的账本,”电话那头的洪之光语气透着一丝疲惫,“我有点担心你。”

“知道是谁干的吗?”

“应该不是差佬,否则现在我已经来不及给你打电话了。”

不远处一艘不起眼的捕鱼船正缓缓靠近,余笛轻声回道:“你自己万事小心。”

 

龚子棋跳下船,风风火火的冲到两人面前,急着询问:“出什么事了,我前脚刚到澳门就被喊回来,光哥玩我呢?”

马佳在前面带路顺嘴回他:“贾律师被杀了,所以才叫你回来的。”

龚子棋脸色更是一黑,上了车就冲余笛告状:“笛哥,肯定是方书剑那王八蛋干的!马上要选话事人了,那小子憋着坏呢。”

余笛推了推眼镜不理他,车里氛围一时有些沉。

到了余笛的住处,马佳看余笛坐在后座丝毫没有动弹意思,很有颜色的乖乖下车躲远了些。

 

等到马佳退到两米外余笛才转过头来看龚子棋严肃的问他:“子棋,你想要吗,话事人的位子。”

“笛哥想让我去争?”龚子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反问。

“我是在问你,你想不想,不是我想不想。”

“我无所谓啊,您想让我做我就做,您想自己做那我就去把这位子抢来给您。”说着身子往后躺,轻松肆意的斜靠在椅背上。

余笛看他不当回事的样子没好气的戳他额头:“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整个兴义的龙头老大是随你想当就当的。”

“嘻嘻,厉害吧。”龚子棋得意的朝他摇头晃脑,看人终于被他逗笑才微微坐正收起方才的无赖样,认真的同余笛说:“哥,我真的不在乎做不做什么话事人,看着威风,整天劳心劳力的,和人说鬼话和鬼说人话,我想想就烦。”

“我只想和以前一样跟着你,在哪儿做什么都行。”

余笛望着面前真挚的脸,想起很多事眼底不由自主的泛起水光,他抬起手拍拍龚子棋的背,悬在心间良久的大石终是轻轻落了地。

 

 

 

中午11点,余笛下山去九龙吃早茶。不大的铺面坐满了人,他走到王凯身边轻声问:“先生,介意拼个桌吗?”王凯摇摇头没有拒绝。

余笛坐在他的右手边,拿起菜单点了碗牛肉面。

等到上完餐,余笛抽出一双筷子若无其事的开口:“好久不见,王sir。”

王凯喝了口柠檬水,两手握拳又松开直直望着前方:“笛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五年了,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王凯轻轻叹了口气:“笛哥,我也想相信你,要是能帮我一定帮,但是你也要知道,五年前的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不该回来的。”

余笛默默吃面没有回应。王凯见他不说话心里也不痛快,犹豫了半天还是说起了贾凡的事。

“O记和经济犯罪侦查科跟了贾凡两年,最近终于撬动他,他刚答应提供兴义这些年洗钱的证据,人就死了。”

余笛吃面的动作顿了顿,问:“有证据吗?”

“没有。案发现场是监控死角也没有目击证人,”王凯嘲讽的笑了笑:“死无对证,洪老大最擅长的把戏。”

马佳蹲在马路对面抽烟,不动神色的盯着对面铺子里并肩坐着的王凯和余笛看。铺子里的人也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马佳是你的线人?”

“是。”

余笛笑出了声,微微摇头,对上王凯疑惑的目光,带着笑意的同他说:“你啊,太相信我了,如果我真的反水,你就是香港警署的罪人。”

王凯一时有些尴尬,也自觉自己说的太多了些。余笛收了笑意低声说:“凯凯,我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但是我需要马佳坐上谈判桌,这也许和你当初安排给他的任务不太一样,但我必须这么做,你别怪我。”

 

蔡程昱拎着袋零食从零食铺里出来看到蹲在路边的马佳眼镜忽的一亮,“马先生!”他亮嗓子喊了一声,快步走向他。

“你在这干什么呢?”蔡程昱欢快的笑着,顺着马佳的视线正要向余笛和王凯的方向望去。马佳一个激灵跳起来揽住蔡程昱,把人往回带。

一只手在搂紧腰,一只手扶住脸,过于贴近的距离。

马佳有些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刚想放开,又看到怀里的人从耳朵红到脖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往里收紧。

“又见面了哦,蔡sir。” 他撤下先前紧张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还是初见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是不是跟踪我啊,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蔡程昱挣开怀抱,恼羞成怒的瞪他:“谁对你有企图!你,你……你贼喊捉贼!”

“哇,蔡sir果然厉害,竟然一眼就看破了我偷心贼的身份。” 正调笑着的马佳留意到余笛已经起身结账连忙收起继续逗弄小朋友的想法:“看来今天不宜偷心,有缘再见啦。”一通胡话说完便匆匆离开,徒留蔡程昱待在原地暗自懊恼。

 

 

马佳载着余笛去到跑马地坟场,马佳默默跟在余笛身后,他知道余笛要去看谁,翟李朔天。曾经余笛门下的红人,死在五年前的龙头斗争中。余笛亲自擦干净墓碑,放上祭品后便呆坐在碑前,一直坐到斜阳西下才离开。

走在陵园的小道上,余笛冷不丁开口:“念过几年警校?”

马佳一惊,头顶像是过电一样猛地一麻,背上又开始密密麻麻冒汗。他每次见余笛总会冒冷汗,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恐慌感。他又想起今天余笛和王凯的会面,一时惊疑不定,他猜不出余笛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回港到底有什么目的,甚至分不清眼下他是有意诈他还是和王凯真的有联系。

马佳有些不确定的问:“笛哥别开玩笑了,我哪里进过什么警校。”

余笛不理会自顾自说着:“五年前,O记塞进兴义的卧底一共26人,廖警司死的那天一夜之间死了25个。”

马佳愣在原地,余笛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朔天替我成为了第26个卧底。”他脸色肃然,眼神泛着冷意。

夏日午后的微风吹过马佳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听到余笛用温柔醇厚的嗓音一字一句的问他。

“马佳,你想不想做兴义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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